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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浪——吃一顿云南“家常”菌子

时间:2023-11-07     【转载】   来自:《中国烹饪》   阅读

前段时间有位外国政要到北京,第一餐选在了三里屯的云南菜馆。就我所知,该国云南馆子几乎没有,主要是食材难寻,到了北京这般安排,一定是有老饕介绍。据说那一餐政要和随员们点了香菜烤鱼、薄荷牛肉卷、凉米线等,还点了清炒牛肝菌,很云南也很家常,不“家常”的是牛肝菌要了四盘。后来有记者问吃了菌子后“有没有出现幻觉”,政要大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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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野生菌含有毒性不算新闻,牛肝菌又名“见手青”,确有致幻的可能。就在这位政要下云南馆子的次日,昆明一派出所接到报警,出警时只见一女子神情恍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时露出惊慌的表情,说周围有“透明人”。经了解,该女子独居在家,头天晚上炒了一盘牛肝菌,不料菌子下肚,幻觉也随之出现。不过只要厨师烹饪得法,吃牛肝菌不会有危险,比起“拼死吃河豚”,至少不必玩命。

云南有许多极致美味的菌子,品类庞杂与烹制手法的丰富足够支撑“山珍”这一概念我第一次见到菌子是1970年末,在昆明宜良县汤池镇逛街时。那是昆明坝子与宜良坝子之间的一片小盆地,因为灌溉充足而且交通方便,历来是滇中的粮仓。宜良县驻军不少,逢五集市,街上磕头碰脑尽是兵。当兵的钱不多,日常东西军人服务社有,嘴馋的就在街上整点鸡蛋、牛肉干巴。七八月份有新鲜菌子了,老兵们拿几两粮票换一小堆,回来偷偷用电炉炒了佐酒。后来知道搁皱辣椒炒的是青头菌,搁鸡蛋炒的是鸡㙡菌。鸡㙡是不能用粮票换的,根据大小,一根小指粗的没有低于一毛钱的。还有看上去一堆一堆貌似牛粪的干巴菌,不敢买。后来看到指导员夫人买回去撕开,择去松毛泥沙再反复淘洗,与大头菜肉丝一起炒,隔着连队饭堂都能闻得到的香。

汪曾祺在《昆明食菌》中说:“鸡㙡是菌中之王。味道如何,真难比方。可以说这是植物鸡,味正似当年的肥母鸡。但鸡肉粗,有丝,而鸡㙡则极细腻丰腴,且鸡肉无此一种特殊的菌子香气。”话是这么说,但当年一个月只有六七元钱津贴的我们是吃不起鸡㙡的,时常吃到的是青头菌,七分钱一两,当年相当于一碗米线的价钱。买上五块钱的青头菌,炊事班可以炒出一大盆。

我先后在滇中的昆明、宜良、楚雄、峨山各部任职,都是盛产菌子的地方。在峨山带职时还和司务长到山上采菌子,彝族司务长管牛肝菌叫“牛屎菇”,颇不屑的样子。阴凉处的牛肝菌能长到小脸盆大,样子确乎不雅。青头菌与牛肝菌以颜色分,青头菌更鲜美滑腴也稍贵。但凡有青头菌,人们是多不买牛肝菌的。至于松茸,见过,但很少,且价高。松露彼时则闻所未闻。

上世纪 60 年代,北京只有“口蘑”的干货,后来有了人工培育的平菇等等,繁荣餐桌的同时也拉低了对蘑菇特殊鲜美口感的期待,直到能吃到云南空运来的鲜菌子。近年新鲜牛肝菌保证供应,京城各云南菜馆都有,青头菌却没了踪影。一问,原来只有牛肝菌解决了人工养殖的难题,青头菌比起来空运性价比不高,好这一口的便只有去云南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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