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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立新——食里乡情

时间:2023-09-06     【转载】   来自:《中国烹饪》

美食往往会勾起人的乡情。小时候在南方外婆家,有几样食物是常吃的,而长大后到北方却很难享受到,因此留下的印象便格外深刻。

我的“夺宝奇兵”

小时候,唯一让我觉得有游戏乐趣的菜,是外婆做的蛤蜊蒸蛋。

原料只有两种,菜名已经交代得非常清楚,但是端上桌时只能看到其中一种,色如淡金平如镜。第一次看到,我毫无兴趣,旁边的那碗红烧肉显然更对胃口。直到外婆从蛋羹里舀出张着两瓣光滑小嘴的蛤蜊来,惊得我的嘴也合不拢了。蛤蜊在江南不算什么稀罕吃食,而且这道菜用青蛤、白蛤、花蛤全都可以,鸡蛋更是平常之极。但是首次见识这种内藏玄机的组合,还是给我幼小的心灵以极大震撼——原来还有这样的菜!

被激发了好奇心和游戏欲望的我,从此只要有它,一定手捏一根筷子,小心翼翼如持探雷针般往蛋羹里杵下去,手感碰到硬物,便如找到宝藏般欢天喜地挑出来吃掉。如此反复,直到蛤蜊被全部找到,留下一盘狼藉的蛋羹。以至于到后来,外婆必先没收掉我的筷子,换成一把小勺,要求连蛋羹一起吃掉。

如此简单易做的一道菜,味道很鲜美,还可以边吃边玩,可我长大后在北京的饭馆菜单上却很少见到。如此它便进了我的私房菜谱,并起名曰“夺宝奇兵”。

毕竟,能够让人像童年时边吃边游戏的菜,实在太少了。

黄泥螺和鳗鲞

以我的生活经验,有些食物,北方人不太“感冒”,甚至请吃一顿,基本上能南北立判。黄泥螺和鳗鲞便在其列。

泥螺古称吐铁,现在闽南称麦螺蛤,在江浙沪一带则称黄泥螺,因其贝壳为黄色,加工腌渍的卤液亦呈黄色或淡黄色而得名。

别看泥螺个头小,名声却很大。自古民间就有吃泥螺的习惯,尤其是江浙沪闽沿海一带的民众,都把它看作海味珍品。正规的泥螺产品要求三曝腌制,既卫生又易贮存。可三曝制的泥螺并非食家首选,一来费工费料,成本较高;二来肉质略老,色泽较深,口味偏咸,不如二曝的汤清肉嫩适口。除却自家做,瓶装的黄泥螺大点的超市也都有售,我家常买的都是些老牌子,比较信得过。

“鲞”本义是特指干鱼、腊鱼,后泛指切成片或者丁的腌腊食品,鳗鲞就是鳗鱼干。每年腊冬是捕捞海鳗的旺季,把肥壮的海鳗开背去肠、剖肚挖脏后,用干净湿毛巾擦净,再拿炒好的粗盐和花椒搓抹得上下均匀,用青皮的竹篾撑开,高挂在通风阴凉处晾干,便为佳品。上好的鳗鲞,内脏部位肯定是清爽白净的,如果泛红,说明此条鳗鱼加工前就已经不新鲜了。鳗鲞食法也简单,要吃时斩一段下来,放上葱结姜片,浇点绍兴酒后上锅旺火蒸熟,然后趁热去骨顺丝撕成小条,淋醋即可。食之鱼香满溢,而肉质硬朗,极有嚼头,民间有“新风鳗鲞味胜鸡”的说法。

苔条花生和杨梅烧酒

苔条花生和杨梅也是让我时常牵挂的两样故乡美食。

苔条就是苔菜做成的条儿,乍看像捆墨绿色的乱麻绳。虽然貌不惊人,但此物和花生同炒却是美味异常。炒制时先下花生,快出锅再放入剪短的苔条,刚炒好时闻起来香气扑鼻,花生的脆和苔条的酥相得益彰,黄绿互衬,真是绝配,下酒则更有味道。

杨梅也是故乡特产。记得那时每到上市,外婆就买回许多,拿一个玻璃广口瓶盛上烧酒,将杨梅浸泡进去,满满一大瓶。过段时间,那酒就慢慢变成琥珀般的红色,杨梅也吸足了酒液,个个饱满如玛瑙珠,红得发紫。儿时每当我闹肚子疼,外婆就会用筷子从瓶子里夹出几粒杨梅,哄我吃下去。虽然烧酒的味道有点呛鼻,但那杨梅却是酸中带甜,还有浓郁的酒香,滋味非常特别。说来也怪,杨梅下肚,果然肚子就不再疼了,功效显著。成年后到北京,老家的阿城舅舅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大瓶泡好的杨梅烧酒。前几年阿城舅舅去世,就再也见不到那饱含故乡气息的杨梅烧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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