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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煜——春卷的烟火气

时间:2023-12-15     【转载】   来自:《中国烹饪》   阅读

上海名士小宝说过: 大饼油条包脚布是民俗而非美食。这话乍一听,既对也不对,但一时还真是无法反驳。如果大饼油条包脚布非美食,那春卷算民俗还是美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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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春卷是民俗,是因为它的出场背景总有热热闹闹的菜市场摊头和充满人间烟火的家宴饭桌。大饼油条包脚布是日常的,但吃春卷集中在过年那段短短的日子,菜场里排队买春卷皮的队伍总归排得老长,隐约的节日暗示自然要比平素生活多添了几分盼头。

家里吃一次春卷是件隆重的事情先不说起大油锅这事,单是去菜市场排队买春卷皮就要一大早开始奔忙。即便今天厨房小家电已经渗透到家务的各个环节,也很少听说主妇们置办了趁手家伙在家里摊春卷皮的。

很多上海小孩都在菜场里见识过做春卷皮的摊头。做春卷皮的秘诀就是一个字——“摊”。蜂窝煤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小火,煤饼炉上搭着一块铁板,没有电磁炉精准的温控,铁板的温度火候完全要靠底下的小木条控制。木条离火的距离决定了温度的高低。摊主手里拽着一大团湿哒哒的面浆,要不停调整位置,以免面浆淌下来。只见摊主翻动手腕、微转面团,用力轻且快,面团在烫的铁板上轻按轻提,铁板上粘了薄薄一层掀起就是一张春卷皮。

摊春卷皮这门手艺到底不是寿司,并无太多微妙的秘方和技法,唯手熟尔。但主顾们心里自有一杆秤。春卷皮都是按分量买的,好的春卷皮薄,一斤能数出四五十张,而手艺略逊的只能数出30多张。春卷这种炸物讲究吃个脆性,皮子一厚就丧失了入口咔嚓咔嚓的愉悦,和速冻春卷一样糟心。

春卷没有甜咸党派之分,甜的是豆沙枣泥,咸的是黄芽菜肉丝,考究一点的再加点冬笋丝。咸馅要先勾荧,略带一点粉浆的黏性,入口有种油润的柔软。上海人大都认为自家做的春卷远胜过店家的,毕竟只有家里的春卷才做得到现炸现吃,刮辣松脆,一口咬下去,馅汁带着热气冒上来,香气盈人。此时无需再上其他的菜分心,集中火力攻下一盘再炸第二盘。春卷稍微一放,馅料里的水汽上来,整只春卷就软皮塌骨没了精气神。

在商业尚不发达的岁月里,时令食品往往带着岁时的印记。比如元宵节的汤圆、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 而春卷当然是春节家宴的一角。

据说,春卷也是“开国第一宴”上的点心之一。宴席是淮扬菜,不同于中国很多地区只在限定的日子才能吃到春卷扬州人的早茶顿顿都有春卷,馅料随着四时的变化而多有不同,但“春”之名总是让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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